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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提離婚的那天,老公先是冷嘲熱諷一番,後來又哭著感謝小愛這幾年陪他走過,最後如釋重負的說:那我收收東西就走。小愛對他說:我去隔壁家坐坐,一小時後我回來你已經走了。就這樣,兩人正式分道揚鑣。

 過去必須釐清,才能從零開始。小愛抱著這種想法,繼續挖掘。況且,他們是財產共同制,有債是要一起扛的,她總得有最壞的打算。

 

醜陋的事實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掀開,剝到最後,眼淚還是被逼出來了。

小愛是個傳統的五年級生,結婚就是一體,分什麼財產?荷蘭的稅制麻煩的很,小愛一點都不想搞懂,每個月的薪水都交由老公管。現在,小愛逼得拆開每一封信件,每一張帳單,到處求人講解各種文件。老公不願意提供網路銀行流水帳的調閱辦法,小愛自己寫信到銀行去要。老公不願意解釋為何要補繳那麼多稅,小愛自己跑稅務局去問...。研究半天,小愛才知道,他們的報稅方式,每年都可以退幾千歐元回來,但都直接進老公的私人帳戶,老公面對這個質問,只答,一直都是這個帳戶,沒有想過要改。

那份"不見"的文件,也被她從書櫃底翻出來。小愛歇斯底里的跑去公證人那裡質問這份文件的合法性。公證人指出:小愛確實曾簽過授權書,他們一切依據法律辦理,若有問題應該去找原來簽授權書的公證人。小愛循線找到相關公證人,當她開車抵達公證處時,才恍然大悟:『天哪!我來過這!那不是好幾年前的事??』那是幾年前買賣房子的時候,小愛剛好要回台灣所以去簽了一個授權書,以備萬一房子剛好成交的話,老公一個人就可以簽約搞定。至於詳細內容為何,小愛當然不懂。當時傻傻得去,傻傻得簽字,怎會知道幾年後變成出賣的道具?!

人間還是有溫暖的,公證人好心的把檔案拿出來解釋道:這是一份很貴的授權書...意思就是授權的範圍非常廣大,而且無期限的。好心的公證人告訴她如何解除這份授權書,文件備妥後沒收她半毛錢。小愛無法理解的是,為何幾年前老公要選這樣的授權書?到底怎樣的動機?怎樣的意圖?到底是幾年後無意中拿出來再利用?還是蓄意壓箱底,等待時機利用?!會嗎?人心會這麼壞嗎?還是每天同床共枕的人???

另一個好心人士,是銀行電話那端的無名人士。小愛開始查帳,老公當然不會配合,這幾年銀行帳早就網路化,小愛當然沒用過也不會用。最後她用土方法,打電話去調資料。原本一年流水帳的備份資料要上百歐元,可能銀行聽得出小愛強忍眼淚變調的聲音,後來免費寄來兩年的資料。這裡幾百,那裡幾百,對從零開始的小愛,都是很大的幫助。

小愛漏夜看那些銀行明細,不但發現到一些從沒聽說的網路商店的支出,還有幾個固定點提領大量現金,更知道原來東部一個小鎮有另一個不會讓他窒息家庭偶爾需要他的奉獻,而且是從他們共同帳戶出的貢獻。可笑的是,只有小愛的薪水是進到這個共同帳戶,所有的家庭支出也都從這裡扣。小愛的老公有兩個私人帳戶,他的薪水一直都進自己的帳戶,有時才撥一些進共同帳戶。也就是說,那兩個私人帳戶幾年下來到底有多大的現金流出或有多少沒聽說的網路商店支出,小愛永遠不得而知了。

以前的總總不計較,變成現在處處的無底洞。

那天,小愛關在辦公室內跟奶奶通電話,兩人一致懷疑:固定提那些現金,還能做什麼?不是嫖就是賭!!小愛在辦公室與奶奶隔著話筒同時崩潰,那是小愛第一次"看"到奶奶哭,小愛無法承受這種無解的懷疑,嚎啕大哭,最後還是同事把虛脫的她送回家。隔天,小愛打電話給醫生安排做性病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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