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鹹辣媽的部落格

星期一敝公司印度聖女無預警的被請走路了，辣媽驚嚇了一早，下午平心接受這個突然的事實。第二天便開始打從心裡開心，有種遲來正義的快感。辣媽在此跟上班族分享事件的經過，耳提面命一番：無能又囂張的人，總有一天會一次付清代價！

公司經營不善，最快見效的節省成本的方式就是裁員（耶？這話我好像說過？）。大老闆們兩個月前突然下達聖旨給各地小頭頭，各個據點須減10%人員。三周前，我還在墾丁逍遙，美國及台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馬上宣布裁員名單。其中兩個是我的日常連絡對象，有幾個才來幾個月又被遣散。我們歐洲分部當時還喬不出對策怎麼請走這鍍金鐘罩的聖女，還以為大家都安然無事。沒想到這個星期一還是殺出這一刀，還好我們公司小，砍一個就近10%。剩下的應該相安無事個半年吧。

我很替我的聯絡對象抱不平，一個明明是他的部門內唯一有在用腦做事的人，結果人家留跟他同期進公司的無腦陶瓷娃娃不留他。另一個是十二年的忠狗，但因為他的主子被空降將軍排擠到旁邊，結果大部分工作跟他重疊，他理所當然就這樣被排擠效應擠出去了。他的兩個小孩還小，前兩天跟他聊天打氣，他還很堅強的跟我說他在考計程車司機駕照。中年失業，情何以堪，確也是我們常常打的膽戰心驚的問號：下一個會不會是我？！那些來幾個月的就走的，除了算他們倒楣進到營運不善的公司還不知情外，更氣管理階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前一陣子公司集團每個月都有新進員工，辣媽雖然不懂其中邏輯，但看了非常安心，想老闆顯然還有錢燒，兩年內應不至於流落街頭，便開始作買車的白日夢。組織重組，應該在增人前重組，不是裁員後！把那些冗員拿出來重新分配，根本不用急著找人。聽說大老闆在公布名單前一天跟我們辦公室電話會議，講得幾乎哽咽，其實重點說穿了就是我現在犧牲一些人保你們的飯碗，再不爭氣，下一輪換你們。問題是，不爭氣的業務，不會過這麼多年突然懂得怎樣擴張版圖，提升業績啊。

看過美國電影怎樣開除員工吧？會議中惹毛主管，主管一氣之下說你被開除了，員工馬上能變出一紙紙箱，把桌上的全家福及水杯及林林總總的私人用品裝一裝，下一幕就是他抱著紙箱在華爾街上失魂的晃蕩。在歐洲被保護慣了，都以為電影亂演。沒想到，真實版真的相去不遠！像那個忠實的同事，他一如往常七點半到公司，想準備稍晚的會議資料，一到公司就被叫進房間，說你被開除了，三個月薪水就可以打發你。講完後有個人護送到座位收東西，護送到車子開出公司腹地。聽他的描述，我暗中慶幸還好這種鬧劇不會在歐洲發生，沒想到兩週後就兌現！

另一個美式文化就是：裁員就裁員，公告郵件說的多好聽：

We are undergoing change of relationship with Mr. XYZ.

聽起來一點都不罪過，只是改變關係嘛，沒事沒事！

我的結論是：景氣差的時候，碰到庸才主管，一定要隨時準備第二條路備用。因為沒能力的主管不是為了自己的飯碗犧牲掉你，就是寧願留有色的人也不願留有腦的人，被選上時你一點翻盤的餘地也沒。

話說我們家的印度聖女，她有啥豐功偉業呢？我用流水帳交代一下：

首先出場人物介紹：

印度聖女：號稱擁有某印度知名財務管理學院碩士學位。從印度相親嫁來荷蘭印度籍人士，離婚是因為家暴，還有保護令，前夫不得靠近方圓ＸＸ里。（當然還有很多命運坎坷的小故事，不待列舉。辣媽初聽故事當然誤以為真，後來認清這個人後，自動把真相扣掉９０％）育有一女，聖女進公司時她才九歲。

美國壯媽：管全球人資的美國小姐，是美國老闆重要的左右手，因為不喜歡去台灣，而且祖父是匈牙利人，對歐洲有一分念祖情，所以跟公司套好，拓展亞洲跟歐洲的據點時，她負責歐洲部分，每年來個兩三趟。

廟公：歐洲分部小老闆，狗屎運特好，畢業後第二分工作就是總經理。年紀當然小我很多，所以叫小老闆。稱廟公是因為他的個性超好，志在不得罪任何人，只要他能力可及，他一定有求必應，再加上白白胖胖超可愛的肥臉跟肥肚，活像個土地公。

上禿：業務經理，坐樓上的禿頭。

下禿：物流經理，想當然爾，坐樓下的禿頭。

皮球肚：倉庫經理，一個很沒原則的舔屁眼王。自稱跟女生比較能維持友誼，其實在我看來他的策略是極所能幫所有女生，希望這些中間會有一個因此愛上他。

其他同事堪稱正常，因此沒有機會上台演出。

事件是這樣發展的：

近四年前敝公司只有七八隻小貓時，不先找行銷，倒要先找無關緊要的會計。老闆有令，叫辣媽登網路徵才。除了一堆派遣公司的電話接不完外，這印度聖女是唯一一個來應徵的，然後就被錄取了！我當時想，怎會這樣？這種工作應該找個荷蘭人吧？有那麼急嗎？她來應徵時，我硬被小老闆逼跟她聊天，因為我們都是單親媽媽。（？！）我對她的第一印象還不錯，她有一張光滑清秀的臉，眉毛自然呈現彎月形，唇線明顯又完美，雖然上半身像是被打樁錘敲過一下的壓縮在一起，整體上還是個美女。當時聊天時對印度腔的英文不太習慣外，應對上還不覺得有甚麼異常。反正，她跟美國壯媽（我們總公司人資）電話應徵後就來上班了。

她剛來的時候，一個人坐在樓下單獨辦公室，只跟三隻荷蘭男生同層。辣媽還特別關照她，一天至少下來兩次跟她哈啦一下。因為業務不相干，一時也看不出他的能力如何。直到半年後，我把一個很簡單的業績報告交給她的時候，著實嚇ㄧ大跳！怎會ＥＸＣＥＬ加減乘除都不會？？啊你不是印度某高級財務管理學院出身的嗎？啊你不是工作好幾年了嗎？搞到最後我還要貼畫面做操作手冊給她用！！ＥＲＰ系統也是教好久教不會，你可以看出最後她會操作是照表操課，不是懂其中的邏輯。

後來我們陸陸續續加人手，只要是女生進來，她就會搞神秘關起門來跟他們說，小老闆不是真正的老闆，有甚麼事要跟她說，她是跟美國主管直接報告的。ㄧ次一個小妹妹介紹新來的小妹妹說她是會計行政的，她馬上糾正她是財務專員。半年多前，她還莫名其妙也升經理了。那一陣子我馬上在ＭＳＮ上留：我們１５個員工有１２個經理，好優的公司啊！

有一次公司終於跟上大部分荷蘭公司有的福利：spaarloon，就是一小部分薪水可以在稅前提撥到儲蓄帳戶。選用這項福利時，要填單申請專用帳號。我的申請單遞出去過了快兩個月還是沒下文，某天忍不住問廟公到底進行得怎樣，廟公正好收到郵件，很高興的把文件亮給我看，我一眼就看出當初的申請文件日期用立可白塗改到一個月前。我當場問印度聖女為甚麼塗改日期，她竟用很牽強的理由說：因為承辦人渡假！我直說這不成理由，你為甚麼擱一個月才辦？聖女答不出來，只能重複承辦人渡假。而我們天真廟公在同一辦公室內竟聞不出兩個女人中的濃烈火藥味。我甩頭上樓，這就是文件造假，這就是欺瞞行為，不齒的態度表露無疑。印度聖女還不甘示弱，馬上打分機到我的辦公桌問我：Do you have problem with that?（厚！一個財務還覺得造假沒甚麼！）中間吵甚麼我也忘光了，只記得我最後說：At least I won’t choose to do so.就掛斷電話了。

之後我就不再跟她哈啦了。

她的起薪超高，荷蘭公司只會花一千多歐請人作的工作，這位聖女就以比行情價多六成的薪水起跳，過了一年多在公司最賠錢的時候，而且沒有任何個人戰績的情況下，竟然一口氣加薪２０％，價碼直逼每周工作６０小時的上禿，高居前幾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再加上她的直屬上司美國壯媽每年來兩次，每次看她們感情漸好，形影不離，我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壯媽有啥把柄落在她手上（我會這麼懷疑不是沒根據的，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壯媽有次跟我這個陌生人搏感情，講她私人問題，害我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給她織個金鐘罩。還不忘老是對外宣稱：她雖然學習慢，但是只要學會，她就會做得很好。壯媽有次給廟公的信，不小心ＣＣ到一個業務妹妹，說：哎呀，你也知道她無法做設好的框框外的事…..，你也知道她不太會思考。（不會思考的人拿三千五，那你們應該付我三萬五一個月吧？！）

她跟我們下禿一向不合，我因為在控制預算，有時會漫無目的的查一些資料看是否有異常支出。她以為我在抓下禿的錯，很開心的把檔案借我看。後來我開始問一些跟她工作方式有關的事，她便開始不合作，很不高興我質疑她，我們又有一次口角，從此我便當她是隱形人，連基本的早安都掠過了。

我們的業務出差先墊錢，回來常常要等一個多月錢才會收到。她負責收郵件，沒事可以壓上一周再分發給收件人。還有明明一看就知到是私人信件，她硬要給人家拆開，還搬出公司政策的屁話。漸漸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僅沒腦袋，更死不認錯，有錯就是別人害的，否則就是亂編做不到的理由。更奇的是：還挺高傲的呢。比如她的英文不但有很重的印度腔，還常夾雜荷蘭單字，文法顛覆。聊天時她居然還可以說：像我的英文這麼好…..（？！？！）

去年底她跟下禿鬧翻，吵著要搬到樓上，公司不但同意還替她編理由這樣可以多跟大家互動。結果讓原本還沒機會認清她的業務群一瞬間看得徹底，加速大家的反感。首先，大家都可以看到他一天上班絕沒有八小時，只要老闆出差，她就採上班晚晚制，下班自由制。這中間勉強有六七個小時的時間你可以看到她用掉一半的時間講電話，而且是印度話，你可以看到她在用掉大半時間太空漫步。她盯著電腦的時間不多，打字是用單指神功。你可以看到她常常發呆。她還在樓下時，老早就在從辦公室外透過玻璃牆可平視內部的高度，故意貼上她女兒的塗鴉來擋住別人的視線。現在樓上的辦公室玻璃牆有兩片，另一片從業務區可看進去的更大面積，她自沒理由貼滿，造成她自曝其短惹人厭。辣媽說她沒事做不是因為討厭她造謠的，辣媽有系統的全權限，我可以看出一天入幾張單，況且我們公司小，跟廠商的業務很單純，入單很快的，那些基本動作正常人可能平均每天半小時可以搞定。

接著，因為廟公把他原來辦公室讓出來給她，他自己搬到旁邊有冷氣也比較大的辦公室。她便自我膨脹已為她也是管理者。所有人上下樓或上廁所都會經過她的辦公室，她有事找人的話，就趁人必須經過她辦公室前叫人進她辦公室，尊屁都不會動一下。幾次以後，我（不只我）便加快腳步飛過她辦公室，她若叫我，我就裝作沒聽見。因為懶得移動，過一陣子我難得瞧見她的背影，嚇了一大跳！她的上身不知又被打樁錘敲了幾下，感覺更短更肥了！

自從她搬上樓後，女生廁所的衛生紙消耗其快。一直以來，衛生紙快沒了，我都是那個補貨的人，把牆邊的置物架補滿衛生紙。有一天皮球肚開玩笑說：難不成你們樓上有人偷拿回家，這才點醒我。從此以後，研究衛生紙的消耗量及憑空消失頻率成為我們幾個女生的生活樂趣。我們發現到每次都會突然少個兩捲，一周一次或兩次不等。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大家都把箭頭指向她，每天光這類笑話就占據我們不少時間。

我們公司有個美食義佬，三不五時不是想吆喝大家中午一起訂中餐外帶，不然就是訂ＰＩＺＺＡ，或者晚上大家聚餐。約一年前她突然號稱吃素，每次這種場合就要替她張羅素食菜單。她每次強調連蛋都不能吃，可是生日蛋糕跟餅乾她倒是照吃不誤（可見扯謊連常識都懶得想了）。有次大家合買中餐外帶，我們特地叫了兩樣很多青菜的菜色，炒飯也指定要素的。結果炒飯裡有蛋，聖女裝可憐，下來看一看，跟廟公說：沒有我能吃的，我上樓了。廟公裝作沒聽到，大家吃得很開心，沒有人在意她的缺席。這種午餐是同事發起，在大家面前直稱老闆裝可憐，跟老闆一點關係都沒，只會惹起所有人的反感。她也把自己孤立起來，完全一付受害者的樣子。後來連義佬都跟她吵起來。

到了第三年她還在問一些狀況外的問題，我終於說出我這輩子在職場上最絕的話：對不起，我很忙，沒辦法幫你；我看系統就有啊，你自己再看清楚。（辣媽是隨時可以放下手邊的事幫人，而且是從不說不的）

還有幾件誇張的事情也要提一提：有天她帶起眼鏡，我還呆呆的誇她好看。就只看過兩次，然後就沒再看到了。過了好幾個月，同事在ＳＥＲＶＥＲ上看到她誤存的檔，是一付３３０歐的眼鏡費用報公司帳的申請單。我看到才知道我有多驢！更無法理解的是，哪個白目公司會付這多錢給員工配眼鏡？這麼貴，是鍍金還是ＤＩＯＲ的？？

另一項詭異行動是，她成為受害的被孤立者，可是又得分發信件，怎麼辦？她便專挑所有人下去開會的時候，偷偷摸摸拿到同事的辦公桌。又有幾次（我就撞到兩次其他同事也有碰過）她手上拿幾張紙掩飾，以為我們這區空城，不知要來我們這做啥偷雞摸狗的事。一走過來沒想到撞見人，一臉驚訝表現無疑，馬上轉頭回自己辦公室，一句應對話都沒能力說。後來我們覺得很不舒服，變成只要人離開辦公桌片刻，便把電腦鎖起來。我更變態，連吃的都收起來，回來後杯子都拿去重洗。

當她與公司所有人漸行遠去後，清潔公司的人員成為她唯一可以扮皇后的對象。手叉成母夜叉般對人指使來指使去，結果造成清潔公司的人連換三個人，直到第三人也受不了了，她們才跟我們反應。廟公還很客氣的寫一封未點名的ＭＡＩＬ請大家自愛，她自己對號入座，看完ＭＡＩＬ就跑去跟皮球肚吵。後來皮球肚還告訴我，這清潔公司的主管，剛認識聖女時，因為都是印度裔，把她當朋友，邀她參加印度習俗的聚會，結果聖女占她金錢上的便宜，她便把她當作拒絕往來戶。因為不想節外生枝，只好一直換人，這次也算忍無可忍了。皮球肚有陣子對她照顧特多，照顧到陪她去看房子，帶她們母女出遊。後來也被當提款機利用，他就比較收斂了。正常人會不齒這樣的朋友然後弄個拒絕往來戶吧？！不是，我們皮球肚變成辦公室裡唯一一個和顏悅色跟她交談的人。

剛近公司時，安安還小，有幾次不得已沒褓母情況下，只好把他帶到公司來。安安跟每個人都可以哈啦，還可以去倉庫打雜，大家都開心。這印度聖女有個女兒大安安兩歲，她老早就常常放她一人在家（還不到十歲），當她知道可以帶小孩來上班後，錯以為這是特權，便常常放長假時就天天帶女兒來上班，關在她的辦公室，可憐的女兒假期就這樣被關到十三歲。

這印度聖女一手打造她的金鐘罩，橫行無阻三年半，怎會想到星期一如往常帶著空空腦袋跟滿滿便當到公司後，辦公室還沒進去，就被廟公請走了。而且是護送她收拾私人物品，護送她到大門，目送她車子開出公司腹地。完全把美國那套祭出來！她走後，廟公馬上開緊急會議，宣佈聖女裁掉了。還一直強調跟她的表現無關，公司也不是不管她死活。義佬用很含蓄的詞句問不是兩週前才確定裁員風波已定，怎麼歐洲又有行動，廟公聽不懂，我就說：谷歌翻譯後的意思就是：在座的還安全嗎？

整個星期大家話題繞著她，交流幾年來的離譜經驗，批評廟公用詞不當，決策頻錯。猜測請走的代價…..。幾天下來公司可能浪費近百工時的成本在這些八卦上。哎，做人這麼失敗，也算是一種成功吧。

好了，我要去拜佛唸經懺悔去了，現在抒發完，一切成為歷史塵埃，要留點口德，留點口德！